品读新疆 | 可克达拉改变了模样

石榴云/新疆日报原创 2022-11-30 09:00:18

品读新疆

“美丽的夜色多沉静,

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

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

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

等到千里冰雪消融,

等到草原上送来春风,

可克达拉改变了模样,

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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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9年,为拍摄反映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屯垦戍边生活的纪录片《绿色的原野》,八一电影制片厂导演张加毅带摄制组来到霍城县境内的可克达拉草原体验生活,这里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四师64团所在地。

  在这片美丽却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兵团战士手擎“八一”军旗,靠手挥镐头,靠马拉犁杖和有限的几台拖拉机,硬生生把大片荒地变成沃土农田。

  张加毅和摄制组将农垦战士的英雄壮举一一摄入镜头,也记录下他们的建设激情、冲天干劲和不怕苦不怕死的牺牲精神。

  每天,当太阳在伊犁河的晚霞中熄灭最后一缕火焰,劳累了一天的农垦战士拖着疲惫的身体陆续收工。吃完一顿没有油水的饭菜,回到简陋的集体宿舍,夜晚便显得有些寂寥。在这里,有十万兵团战士支撑雄心壮志的阳刚,却鲜有慰藉心灵的阴柔。故乡在远方,亲人在远方,心仪的姑娘在远方,甚至不知在何方。当年的可克达拉草原没有电,没有水,没有良好的居住条件和丰富的食物,更没有可供使用的通讯手段,甚至连邮局和邮递员都没有。兵团战士的生活状况,深深触动了摄制组的每一位成员,特别是张加毅,他对战士们深感崇敬的同时也深深共情,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天傍晚,张加毅外出散步,篝火旁有兵团战士的悠扬歌声传来,立即触发了他的灵感,多日积于胸怀的复杂感触一下子找到了出口,当即写下这样的句子:“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等到千里冰雪消融,等到草原上送来春风,可克达拉改变了模样,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简短的歌词,委婉地表达出兵团战士内心的渴望,同时,也蕴含着词作者对兵团战士、对可克达拉未来的美好祝愿。

  经新疆作曲家田歌谱曲,这首优美动听的《草原之夜》立即像春风一样传遍了兵团,传遍了新疆,传遍了祖国各地,让人们在心里牢牢记住了一个叫可克达拉的地方。

  60多年光阴,既短暂也漫长。兵团四师从可克达拉草原起步,忠实履行国家赋予的屯垦戍边职责,几代人前仆后继,一边种田放牧,一边站岗巡逻;一边建设边疆,一边维护安定团结。他们以情感、信念,以几代人的青春和生命滋养、润化着千年荒野,并结出累累硕果。

  昔日的荒原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良田,昔日的土平房变成了高楼大厦,昔日的羊肠小路变成了宽敞的柏油马路和高速公路,昔日步行、骑马和驾小马车变成了现在的摩托、汽车和飞机;昔日的锹镐、牛犁变成了现代化的大机械,万亩良田曾经需要人们汗流浃背四季劳作,现在几台大型农机开进田间,春天几天就完成播种,秋天几天又完成收割。

  2015年,可克达拉市设立,伊犁河畔又一座现代化城市拔地而起。可克达拉岂止是简单地变了模样?确切地说已经是翻天覆地。

  而对于可克达拉的变化,张加毅已无缘得见。

  随着《绿色的原野》在全国各地公映,《草原之夜》迅速风靡神州。刚刚30多岁的词作者张加毅和20岁出头的谱曲田歌,一夜之间成为蜚声全国的名人。上世纪90年代,《草原之夜》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为“世界著名小夜曲”,成就了张加毅人生的巅峰。可是,由于种种原因,他再也没有去过可克达拉。

  2004年4月,张加毅病重之际,中央电视台播出了一档《草原之夜》专题节目,张加毅的次子在节目中表达了父亲想在百年后将骨灰安放在可克达拉的愿望。

  得知这一消息,当地立即委托从事旅游的彭博带着可克达拉人民的重托和问候,前往北京301医院,看望罹患脑瘤住院治疗的张加毅。此时,张加毅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无法与来人进行交流。情急之下,彭博伏在张加毅的耳边大声说:“我是从伊犁可克达拉来的,是‘草原之夜’那个地方的。”

  此刻,已经长时间昏迷不醒的张加毅竟奇迹般睁开眼睛。临终时,他留下了“将骨灰安放在可克达拉”的遗愿。

  2005年6月22日,张加毅的骨灰安放仪式在可克达拉的“草原之夜风情园”隆重举行,草原上的人们没有忘记这位曾为它许下美好心愿的歌词作者,自发前来吊唁。《草原之夜》的歌声再度响起,“等到千里冰雪消融,等到草原上送来春风,可克达拉改变了模样,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文/任林举 图/兵团日报 光明日报)

主播 凌文

资深播音员、中国演出家协会会员

责任编辑:木卡达司·买买吐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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