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丨乐舞竞技中的丝路文脉

石榴云/今日新疆原创 2024-08-09 14:33:09

  西域与中原地区之间的文化交流,恰似一部和谐共鸣的交响乐章,充分展现了各民族文化在交流交融中形成的相互依存、共同发展格局。各民族在文化交流交融中相互学习、共同进步,铸就了中华文明的辉煌篇章。


  ●加依那·团结/文

  中华民族历经五千余载文明积淀,各民族携手共创了璀璨夺目的中华文化。西域与中原地区之间的文化交流,恰似一部和谐共鸣的交响乐章,其涉及范围广泛,涵盖文学、美术、建筑、音乐舞蹈、体育等多个领域,其中音乐舞蹈与体育的交流交融尤为璀璨夺目。无论是在体育文化领域的相互影响,还是在乐舞乐器方面的深度融合,均充分展现了各民族文化在交流交融中形成的相互依存、共同发展格局。各民族在文化交流交融中相互学习、共同进步,铸就了中华文明的辉煌篇章。

  体育文化作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原与西域地区的文化交流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随着张骞凿空西域,中原与西域的文化交流更为紧密,中原传统的体育活动蹴鞠,亦传入西域,受到西域民众的喜爱。《隋书·突厥传》中明确记载:“男子好樗蒲,女子踏鞠,饮马酪取醉,歌呼相对。”这一描述,生动地展现了西域民众对蹴鞠的热爱。同时,吐鲁番出土的“随葬衣物疏”中频繁提及的“蹹麴囊”,就是用于装蹴鞠的袋子,这一发现充分证明中原体育运动对西域地区的深远影响。此外,马球运动在唐朝宫廷的盛行,体现了中原与西域体育文化双向交流的特性。马球运动从西域传入中原的事实,无疑是中原文化与西域文化交流交融的又一重要例证。

  中原地区的棋类游戏亦在西域地区盛行。吐鲁番阿斯塔那187号墓出土的绢画《弈棋仕女图》,生动地描绘了贵族妇女以棋为乐的场景,这一发现证实了当时中原地区的弈棋风尚已传播至西域。此外,在38号唐墓的六扇屏风壁画的第三扇绘画中,清晰可见一幅女侍持围棋盘的景象,而206号唐墓更是发掘出一件木制的围棋盘。这些珍贵的出土文物有力地证明了围棋在西域地区的流行。到了宋代,围棋在喀喇汗王朝亦盛行,这一点在玉素甫·哈斯·哈吉甫的《福乐智慧》中得到了印证,其中提到充任使节者必须“围棋、象棋样样精通”。这些考古文物与文献的相互印证,充分彰显了中原棋类文化在西域地区的广泛传播。

《弈棋仕女图》(局部)。资料图片

  乐舞互动是西域与中原地区文化交流的重要体现。秦汉之际,西域地区音乐因曲调激昂、节奏韵律强而受到中原地区人们的喜爱,有的还成为中原王朝的宫廷音乐。据《西京杂记》记载,早在汉高祖时,于阗乐就已传入长安,成为皇家乐队演奏的乐曲之一。魏晋南北朝时期,前秦大将吕光率兵远征龟兹,吕光东归后,龟兹乐跟随而入,传至河西,历西凉、北凉,传承不辍。北周武帝时,龟兹音乐大师苏祗婆跟随嫁往中原的阿史那来到长安,将龟兹音乐“五旦七调”的理论传授给中原音乐家郑译。“五旦七调”理论的确立和运用,丰富了中原乐律。西域音乐的传入,为中原音乐文化注入了新鲜血液,这种音乐文化的交流与融合,对中原的舞蹈艺术亦产生了深远影响。在河南安阳出土的北齐黄釉瓷扁壶上,绘有一幅胡舞图,图中可见五名表演者,他们高鼻深目,身着典型的胡服。其中,中心人物身着窄袖长衫,在莲花台上翩翩起舞,其余四人则分别站立两侧,手持琵琶、横笛、铙钹等乐器,另一人空手而立,双臂舞动,宛若乐队的指挥。整幅画面生动写实,充分展现了中原与西域音乐文化的交融与碰撞。这件黄釉瓷扁壶上的图像,是对当时中原与西域音乐文化交流最为直观且形象的诠释。

黄釉乐舞图瓷扁壶。资料图片

  至唐代,于阗乐、高昌乐、龟兹乐、胡旋舞等西域乐舞深入宫廷,长安城盛行西域风,形成了“女为胡妇学胡妆,伎进胡音务胡乐”和“洛阳家家学胡乐”的盛况。西域与中原地区音乐舞蹈的相互吸收、交流融合,极大地丰富了中华艺术宝库。

  乐器作为音乐不可或缺的载体,在中原与西域地区的文化交流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秦汉时期,中原乐器对西域地区产生了较大影响。汉武帝为解细君公主思乡之情,“故使工人裁筝、筑,为马上之乐。欲从方俗语,故名曰琵琶”。细君公主将中原的乐器琵琶带到西域地区,此举加强了中原与西域的音乐交流。解忧公主与乌孙王所生的长女弟史,因热爱中原音乐,被送往京师学习鼓琴,后弟史与龟兹王绛宾结为夫妇,再度来朝,汉宣帝特意“赐以车骑旗鼓,歌吹数十人”,这成为西域地区学习中原乐器的历史佳话。魏晋南北朝以来,更多的西域乐器,如筚篥、胡角、鸡娄鼓等,陆续以不同的方式传到了中原地区。《通典》记载,自宣武已后,始爱胡声,洎于迁都。屈茨,琵琶,五弦,箜篌,胡鼓,铜钹,打沙锣,胡舞铿锵镗鎝。这些从千里之外传来的西域乐器,在宫廷燕乐被广泛使用,不仅加速了西域乐器与中原乐器的相互汇流,同时也使西域与中原的音乐相融合,适应了隋唐歌舞音乐的发展需要。唐朝时期,高昌乐被宫廷正式定为“十部乐”之一,其使用的乐器多源自西域。龟兹乐在宫廷“十部乐”中占据四夷乐之首的重要地位,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赞誉龟兹为“管弦伎乐,特善诸国”。羌笛、曲项琵琶、唢呐等西域流行乐器与中原乐曲相互融合,共同演奏出西域乐器与中原音乐琴瑟和鸣的华美乐章。

  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届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体学习中指出,“交往交流交融,是增进民族团结、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的必由之路。中华民族在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中铸就,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也必将在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中实现。”纵观历史长河,中原文化与西域文化交流交融,共同构筑了多元一体、兼容并蓄的文化格局。

  无论是体育文化的相互传播,还是乐舞、乐器的交相辉映,都见证了中华民族在交往交流交融中走向繁荣,这种文化交流不仅丰富了中华文明的内涵,更增强了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今天,我们要继承和发扬这一宝贵的历史财富,促进各民族文化的交流交融,在多元文化的交响中奏响民族团结、共同繁荣的时代乐章,进一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共同创造中华文明的美好未来。  

  (作者单位:新疆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院)

责任编辑:余若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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