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云/新疆日报记者 曹华
2024年，新疆音乐人狼戈的一首《苹果香》在网络上爆火，歌中描绘的一个个场景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也引发了对伊犁香味苹果的好奇。
伊犁河谷是我国最早栽种苹果的地区之一。近年来，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大力发展林果产业，林果种植面积达76万亩，其中苹果种植面积约23万亩。随着岁月沉淀，如今伊犁新兴的苹果产业正蓬勃发展，散发新时代的苹果“香”。
伊犁香味苹果曾全国闻名
香味苹果是多种香气浓郁苹果的统称。今年8月，记者在巩留县采访时，在当地果园品尝过一种叫“夏立蒙”的苹果。苹果个头不大，外表呈淡淡的黄绿色，果柄处可以看到放射状的斑纹，闻起来有种独特的浓郁香气，吃在嘴里酸甜面软。当地果农说，夏立蒙就是伊犁的一种本土香味苹果，每年8月成熟。直播带货兴起后，许多果农通过视频直播售卖这种风味独特的苹果，颇受消费者欢迎。
11月8日，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坎乡格拉木村苹果种植户赵金明家的果园丰收，堆了一地的果子。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融媒体中心供图
“《苹果香》抒发了对儿时伊犁苹果的怀念，这是很多伊犁人内心深处的共鸣。但具体是哪种香味苹果，恐怕没有统一答案。因为历史上伊犁河谷曾种植过多种香气浓郁的苹果。”国家苹果产业技术体系伊犁综合试验站站长刁永强说，伊犁河谷水土光热资源优越，苹果栽种历史悠久、品种丰富，至今在伊犁河谷的一些坡岭上还遍布着大面积的原始野生苹果林，面积约14万亩。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伊犁河谷曾广泛种植夏立蒙、秋立蒙、阿波尔特等多种香味苹果，这些苹果大多是从苏联引种到伊犁，经过长期在伊犁生长，适应了当地气候，表现出优良的抗寒性，也给一代代伊犁人带来美好回忆。
68岁的尚志军在巩留县种植苹果30多年，据他回忆，小时候，农民庭院房前屋后都种植苹果树，除夏立蒙、秋立蒙、阿波尔特外，还有许多种叫不上名字的香味苹果。每年苹果成熟后，农民将一部分苹果拿到县城卖，一部分储存在家中，满屋飘香。
“以前都是小家小户种植，大果园很少。苹果也不是农民收入的主要来源，主要用来自家食用和待客。”尚志军说，香味苹果在伊犁存在了很长时间，成为伊犁的林果特产。许多外地人来伊犁都喜欢带一些回去，伊犁苹果的名气由此传开，一度在全国都很有名。
“伊犁香味苹果一直持续到近20年前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刁永强说，随着生活水平提高，林果开始作为一项带动农民增收的产业被重视起来，这就要求苹果种植走向大市场，参与竞争，能给果农带来不错的收益。伊犁香味苹果虽然香气浓郁、风味独特，但都属于面软苹果，不易储存，无法存放到元旦、春节这些重要的消费节点，因此逐渐被其他苹果品种取代。
新品种已取代本土老品种
在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塞威氏农林专业合作社的苹果园里，进入8月，红彤彤的苹果就开始采收，一直持续到11月上旬。该合作社果树种植面积1400多亩，主要有蜜脆、华硕、红盖露、红富士、西施红等十几个品种，涵盖了早、中、晚熟不同品类。
2024年5月，新源县野生苹果林进入盛花期。新源县融媒体中心供图（资料图）
55岁的刘英是该合作社理事长，从事苹果种植12年，见证了伊犁苹果从本土品种向新品种转变。
“以前伊犁苹果都是本地销售，市场小，货架期短，可供种植户选择的品种也非常少。现在苹果市场扩大，品种多样，竞争激烈，这就倒逼果农种苹果要充分考虑市场是否欢迎、是否耐储存以及运输、产量、种植技术和管理成本等综合因素。”刘英说，伊犁州近年引进的苹果新品种都属于脆甜果，耐储存、产量高、市场前景好。而伊犁本土香味苹果陪伴了许多人成长，成为一种情怀。但对果农来说，情怀不能当生意，老品种退出与新品种引入符合市场规律，是大势所趋。
为了应对苹果消费市场的快速变化，伊犁州加快苹果新品种引进和推广。2009年，伊犁州林业科学研究院加入国家苹果产业技术体系，在近十多年里，依托技术体系平台，相继从国内外引进了主流优良苹果品种，如从辽宁引进塞外红，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引进秦脆，从中国农业科学院引进华硕等，推动了伊犁州苹果产业在新时期的发展。
“能够加入国家苹果产业技术体系，体现出伊犁苹果在国家苹果产业发展中的重要性。”刁永强说，一方面伊犁苹果种植历史悠久，在全国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另一方面伊犁州拥有丰富的野生苹果资源，挖掘野生苹果种质资源，对未来全国苹果产业发展至关重要。
迈向集约高效苹果产业
据统计，2023年，全国苹果产量4960.17万吨，占世界总产量的57.36%，位居世界第一。
近年来，新疆加快林果产业发展，将绿色有机果蔬产业作为“十大产业集群”之一强力打造。伊犁州、阿克苏地区苹果主产区聚焦高质量发展，不断引进探索苹果新品种选育、新栽培技术，为新疆苹果产业健康发展打下基础。
“伊犁有‘十年一大冻，五年一小冻’的气候特点，低温冻害对包括苹果在内的林果产业影响很大。”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林业和草原局生态保护修复处处长刘文国说，伊犁州近年一直在抗寒苹果品种的引进和培育上下功夫，通过引入市场前景好、抗寒性强的苹果品种，推动苹果产业升级发展。
伊犁州还是新疆较早引入苹果矮砧密植集约栽培技术的地区，在苹果栽培标准化、管理省力化、作业机械化等方面开展有益探索。
2019年以来，伊犁农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建设了近万亩矮砧密植苹果园，苹果树只有2米多高，伸手就能采摘到苹果，大大节省了劳动力成本。
“矮砧密植集约栽培技术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林果种植模式，结果早、产量高、生产成本低。”伊犁农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巩留县阿克吐别克镇林果科技示范园负责人常炜说，先进栽培技术加上水肥一体智能化管理，平均每3人可以管理千亩果园，效率大幅提升。
刁永强认为，矮砧密植集约栽培技术是今后伊犁苹果种植发展方向，但受建园成本高、果农思想传统等制约，大面积推广尚需时日，需要结合伊犁当地实际情况，尽早探索出成熟模式加以推广，推动伊犁苹果产业走向新赛道，取得新成就。
随着消费者对林果需求越来越多元，伊犁州的香妃海棠果、夏立蒙苹果、秋立蒙苹果等小众林果种植面积逐渐增加。未来，伊犁苹果将以丰富的品种和良好的品质，赢得消费者认可。
“苹果品种更新换代速度正在加快，无论是新品种还是老品种，没有哪种苹果能永远受市场欢迎。伊犁苹果产业发展只有紧跟市场变化，以科技为支撑，才能在竞争中赢得未来，散发出新时代的苹果‘香’。”刘文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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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薛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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