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云/新疆日报记者 加孜拉·泥斯拜克
“特别为爷爷感到骄傲,也希望爸爸在天上能看到。”15岁的拉迪尔·拉齐尼现在是喀什第二中学(疏勒校区)高一年级学生。9月22日,提起爷爷巴依卡·凯力迪别克获得“人民卫士”国家荣誉称号,他自豪地说。
开学快1个月,拉迪尔还在适应高中生活。拉迪尔的班主任曲文君介绍,拉迪尔的身体素质很好,在开学军训中表现不俗。
“我可是跟着爸爸巡过边的。”小男孩一脸自豪。
拉迪尔的姐姐都尔汗·拉齐尼说,父亲拉齐尼·巴依卡在世时,对拉迪尔要求很高,常常对他说“你是男子汉,以后要接我的棒,去给解放军叔叔带路。”
9月22日晚,拉迪尔·拉齐尼(左一)和他姐姐都尔汗·拉齐尼(左二)在喀什第二中学(疏勒校区)与记者聊天。藏豪 摄
在拉迪尔很小的时候,拉齐尼就会用手机给他播放自己巡边的视频,给他介绍吾甫浪沟的山峰、冰川、河流。那时,小小的拉迪尔只是觉得父亲很帅,对拉齐尼经历的危险没有概念。
拉迪尔5岁时,一直羡慕父亲工作的他,提出和拉齐尼一起骑着牦牛去巡边,但拉齐尼对他说“再等等,你八岁时,我带你去。”
拉迪尔以为父亲只是哄他,并没有太多期待。没想到,2017年夏天的一天,拉齐尼牵来一头牦牛,对拉迪尔说“上来吧,我们去巡边。”
就这样,小拉迪尔和拉齐尼骑上同一头牦牛,出发了。“那一次我们没有去太远,就走了半天。”拉迪尔说。这一次的“亲子活动”,在拉迪尔记忆里只有快乐。
但第二次就不同了。
在拉迪尔11岁的冬天,拉齐尼再次向他发出邀请。这一次,拉齐尼准备很充足,除了父子俩各骑一头牦牛,他们还牵了一头驮着干粮的牦牛。
一开始,拉迪尔很兴奋,像是要开启一场大冒险。不过走着走着,小男孩开始害怕了。
拉迪尔的恐惧不是没有来由。当时,他们已到达被称为“死亡之谷”的吾甫浪沟,这里的雪比拉迪尔从小见过的都要厚。
山里有很多条冰河,在过一条冰河时,拉齐尼骑着牦牛三两下就过去了,但拉迪尔却不敢让牦牛迈出一步,因为河流很湍急。“爸爸站在河对岸对我说,连这么小的困难你都害怕,以后怎么给边防战士带路,勇敢一点!”拉迪尔回忆道。
在拉齐尼的鼓励下,拉迪尔勇敢地骑着牦牛蹚过了冰河。这一次,他像是迈过了一道坎,然后好像一下子什么都不怕了。接下来的路途,他跟着拉齐尼经历了山上掉石头、牦牛差点被水冲走、看见狼群等种种危险。
晚上,拉齐尼带着拉迪尔在雪地里搭帐篷。他们四处找木头,艰难地把火点起来。“天气太冷了,我感觉自己快要冻死了。”拉迪尔说。
如果不是拉迪尔发烧,第二天拉齐尼原本是要继续带着他往山里走,直到把自己走过的路全部走一遍。
那一次回来后,拉迪尔感觉自己成为了真正的男子汉,也经常缠着拉齐尼再次去巡边。但拉齐尼总告诉他“明年,等你12岁,我再带你去。”
“你那么小,不会觉得巡边很辛苦吗?”记者问。
“会觉得辛苦,但心里就是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在拉齐尼的熏陶下,小小的拉迪尔已经有了坚定的责任感。
有时,拉齐尼也会试探着问拉迪尔,你是想当兵,还是想当护边员。
看似是两个选择,但殊途同归,拉齐尼好像又没给儿子选择。
每当这时候,拉迪尔总会认真地回答父亲“先当兵,退伍回来再当护边员!”
听到这个回答,拉齐尼总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帕米尔高原的天空总是那么高、那么蓝,少年仰望着父辈的身影慢慢长大。原本,日子应该像他们父子期待的那样,拉齐尼看着拉迪尔长大成人,实现他们共同的愿望。
但在2021年1月,拉齐尼为救掉落冰窟的儿童牺牲。那一年7月,拉迪尔就满12岁了,拉齐尼曾答应他,会再带他去巡边,去军营磨炼。
这位雄鹰般的父亲“食言”了!
记者不忍再多问什么。但拉迪尔忽然抬起头,露出腼腆的笑容,说:“新疆军区的叔叔们曾邀请我和姐姐去参加军营体验日,军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我更加坚定以后成为一名军人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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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严培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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